2015年8月16日 星期日

甜膩的驚喜(瑪爾瑟斯x艾莉絲泰莉雅)


不論如何奔跑,始終無法擺脫在後頭追趕的黑暗。

既使如此還是依舊奔跑著,因為被追上後等待自己的將是被黑色的海所溺死的命運。明明就還沒有被追上,卻已經知曉了結局。

不能回頭、回頭就會被追上。

跑到連腳底都冒出了斑斑血跡,卻不可思議的不會感到痛。突然地頭髮被抓住了,奮力的抵抗即將被吞噬的結果,後方的力量卻大到難以抵抗。

身體慢慢的被黑色的海水吞噬,漸漸地沉了下去。想要哭喊出聲,卻發不出聲音。慌亂的揮動雙手卻什麼也鉤不著。

呼吸開始困難,黏膩的液體湧進鼻腔。這就是即將結束的暗號了嗎?放棄掙扎後彷彿聽見了嘲笑聲。


『妳終究無法違抗被決定的命運呢。』


眼前浮現某人的身影,看不清臉龐,但看起來像是在笑。那人果然是在嘲笑自己,這依舊被侵蝕的一點也不剩的軀體。

閉上眼後什麼都消失了,包括自己的意識也是。

在全身被黑暗吞噬後,艾莉絲泰莉雅從噩夢中驚醒。尚未脫離和真實難以區別的夢境中,她的胸口因激烈的呼吸而上下起伏著。方才那種像是被溺死一般的束縛感依舊包裹著她的身軀。

原來人死後,依然會做夢啊。這是艾莉絲泰莉雅擺脫噩夢後第一個浮上的念頭。

全身冒出冷汗,身體各處都黏黏膩膩的,實在很不舒服。她緩緩地移動有些僵直的雙腿,從被汗水浸溼的床鋪上爬起。

看著原本潔白的床單有一大塊明顯的汗漬,艾莉絲泰莉雅擺輕輕嘆了口氣。明天再請宅邸內的侍僧們清洗床單吧。要她繼續睡在這塊滿是夢囈痕跡的床單上真是叫人比死還難受。

緩緩走向浴室,她才發現外頭已是破曉時分。這又是個被噩夢糾纏難以安穩入睡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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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今天的臉色不太好呢?發生什麼事了嗎?」啜飲了一口紅茶後,艾莉亞娜維持一貫優雅的姿態發問。

「......我沒什麼事的。」艾莉絲泰莉雅臉色鐵青,眼窩處浮現微微的黑眼圈,任誰一看就知道她沒能得到平穩的睡眠時間。

整潔的餐桌上擺滿了色彩各不相同的甜食,和散發和緩香氣的高級紅茶,大大的餐桌上僅有三名女性圍成一圈坐著。

「要是身體不舒服妳大可待在房間休息的。」瞥了眼低著頭的艾莉絲泰莉雅,艾莉亞娜如此建議後又喝了口紅茶。

「我不要緊,只是有點沒有睡好。」艾莉絲泰莉雅搖搖頭拒絕了艾莉亞娜的建議。

今天早就已經約好和卡爾杜斯的同伴們開茶會,這是大家好不容易湊合到的空閒時間,加上艾莉絲泰莉雅也討厭因為自己單方面的原因而失約。

要是可以艾莉絲泰莉雅不想輕易的就破壞許下的約定,不管是大事或小事都是一樣。

三人都遵守時間來到指定地點,可惜諾伊庫洛姆大人有任務在身無法一起開茶會......當時一臉感嘆的艾莉亞娜像是自言自語般的看向遠方說著。

「妳這是第幾天沒有睡好了......」坐在一旁的希拉莉和兩人截然不同,依舊大大方方的展現自由奔放的坐姿。

「唉我說妳啊,能不能向艾莉絲泰莉雅學學呢?」重重嘆了口氣,艾莉亞娜一臉難以忍受的向希拉莉說。

「煩死了,我要怎樣是我的自由吧!閉嘴吃妳甜死人不償命的玩意兒!」希拉莉邊回嘴邊伸手嗑了幾塊相比起來沒那麼甜的餅乾。

「蛋糕可是讓人恢復精神的良藥呢!但看來要妳理解可能還是太困難了點。」艾莉亞娜輕輕晃了晃手指頭,「艾莉絲泰莉雅,妳快點吃口蛋糕吧!至少可以讓妳的臉色別那麼悽慘。」

「......說的也是。」決定暫時別去回想噩夢的內容,艾莉絲泰莉雅搖了搖頭,努力提振精神,舉起叉子往色彩繽紛的蛋糕戳去。

將蛋糕切成方便一口吃下的大小,放進嘴裡後甜膩的滋味擴散開來。艾莉亞娜說的果然不錯,甜食可以說是提振萎靡精神的最佳良藥了。

「真的很美味呢,露緹亞小姐的手藝真是高超。」吃完一口後還想繼續接著吃下去,艾莉絲泰莉雅忍不住誇讚這色相及賣相皆有宮庭水準的甜品。

連在宮中過過奢華生活的艾莉絲泰莉雅都誇讚不已,露緹亞的手藝足以懾服宅邸內大多數喜愛甜食的女性。

「就是說啊,露緹亞做的甜點會讓人有種死了也沒關係的想法呢。」艾莉亞娜也點頭表示贊同。

「我們早就已經死了吧?」希拉莉邊吃著餅乾邊挑著艾莉亞娜的語病,卻被後者狠狠無視了。

接著兩人開始聊起蛋糕上的漂亮裝飾,話題漸漸充滿了粉紅色氣息,一旁的希拉莉皺起眉頭咋了舌,繼續吃著紅茶口味的餅乾。

「這塊蛋糕有香草的味道,吃了讓人覺得更有精神了呢。」吃了各種不同口味的蛋糕後,艾莉絲泰莉雅逐漸忘記那糾纏自己已久的噩夢,漸漸沉浸在茶會歡樂的氣氛中。

「這種停不下來的感覺真是可怕。」盤子中的蛋糕份量比想像中更快速的減少,就好像變戲法一般,每次都令艾莉亞娜吃驚不已。

「吃太多小心變成肥婆。」希拉莉發出了壞笑聲警告著。

「再怎樣也是妳這貪吃鬼先變成小腹婆。」艾莉亞娜也不客氣的回擊著。

平常的鬥嘴戲碼又開始上演了,艾莉絲泰莉雅靜靜的看著兩人鬥嘴的場面,嘴邊露出了淺淺的微笑。

和同伴間的茶會總是散發著輕鬆的氣氛,不管前一天晚上睡得再不好,都能讓自己很快的恢復元氣。邊看著兩人拌嘴邊吃著蛋糕,自從來到星幽界後就很少有這種快樂的時光了。

這裡總是讓自己充斥著各種討厭的事物,僅管很多記憶還是一樣模糊不清,但艾莉絲泰莉雅依舊十分清楚糾纏自己的噩夢真相為何。

但此時的她不願意去回想,更不想讓心情變得更加惡劣。

艾莉絲泰莉雅決定繼續品嚐美味的蛋糕,她決定先放下還在爭吵的兩人,將新一塊蛋糕撥進自己的盤子中,接著又將蛋糕切成一口大小後叉起。

兩人的爭吵聲突然變得激烈起來,露出一臉拿同伴沒辦法的表情,艾莉絲泰莉雅僅是微微苦笑。

「好了妳們別吵了,再來嚐嚐這種口味的蛋糕吧!真的很美味喔!」她不希望兩人的小小拌嘴往大大的戰爭演變去,所以還是盡可能的出言阻止兩人繼續吵下去。

這麼難得的日子被破壞掉不就太可惜了嗎?理想的狀況就是三人和和睦睦的繼續邊吃著甜食邊談天說地,就像過著一般和平日常的女孩子一樣。

「喔?真的有這麼美味嗎?」

在艾莉絲泰莉雅準備將蛋糕往嘴邊送去那刻,從背後傳來了不屬於在場任何人的聲音。

沉浸在和樂氣氛中的艾莉絲泰莉雅沒去注意來者何人,自然而然接下了疑問邊回答:「嗯,是的,真的非常的美味......」

「那也讓我嚐嚐看吧?」

來者語畢,艾莉絲泰莉雅才終於意識到聲音的主人是誰,她感到身體從腳底開始漸漸失去應有的溫度,僵硬且冰冷的無法動作。

她瞪大雙眼不可思議的看著那個人蒼白的面孔往自己身旁接近,突地纖細的手腕被握住,明明不是多大的力道,卻讓艾莉絲泰莉雅失去抗拒的能力

那人彎下腰往她的臉頰旁靠攏,把艾莉絲泰莉雅僵在手中的叉子往嘴邊拉近,一瞬間她甚至能夠細數對方人造物般的的細長睫毛有幾根。

瑪爾瑟斯悠悠然地將艾莉絲泰莉雅叉子上的小塊蛋糕送入了自己的嘴裡。他細細咀嚼著手工蛋糕的滋味,品嚐完後沖著她露出了高雅的笑容。

「嗯,火候掌握得恰到好處,但,果然還是有點太甜了呢。」邊輕輕舔著沾到奶油的嘴角,男人笑著望向艾莉絲泰莉雅發表著評論。

希拉莉和艾莉亞娜似乎終於意識到了不速之客的存在,放下了爭吵往散發冰冷空氣的方向看去,瑪爾瑟斯過於唐突的身影讓除了艾莉絲泰莉雅以外的兩人也當場僵直住。

被那雙眼睛一望,讓艾莉絲泰莉雅瞬間六神無主,甚至連現下發生了什麼事情都難以掌握。

似乎對艾莉絲泰莉雅的反應感到十分滿足,瑪爾瑟斯沒再多說什麼,他點了個頭當作招呼便逕自離開了。

直到他鞋跟的聲響漸漸遠離三人所待的餐桌後,才終於讓三人拉回了自主意識和思考能力。

「喂......那傢伙開什麼玩笑啊?」本以為自己可以反應過來痛扁人一頓,但直到現在希拉莉才發現自己背上滿是驚嚇過度的冷汗。

「這種嚇死人的登場方式真是敬謝不敏......」艾莉亞娜也被突如其來的狀況嚇的微微發冷。

「艾莉絲泰莉雅?妳不要緊吧?」定睛一看才發現承受最大衝擊的艾莉絲泰莉雅已將身體緊緊縮成一團,整顆頭都快要裁進盤子裡頭了。

「......我不要緊。」雙手環抱著身軀,無法止住的發著顫。



「......我不要緊的。」彷彿是再次說給自己聽的一樣,艾莉絲泰莉雅發現雙眼緩緩冒出了淚水。




___________我果然還是......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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